莊子與惠施有天於濠粱,看到河中有魚,莊子就對惠施說:「魚很快樂耶。」,
惠施不解的問莊子:「你又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
莊子笑笑回問惠施:「那你也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後文略。
在這則寓言中,惠施問莊子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時候,惠施認為人跟魚不同類,
怎麼可能瞭解魚,又何況魚非人,能像人一樣會思考、有感情嗎?
所以惠施對莊子說出這樣的無根據、無不合常理的話非常不以為然,
故對莊子有此一問,想趁機難一難莊子;
但惠施卻沒想到莊子居然不正面解釋自己為何有此說,
反而是簡單地以惠施的話反問惠施,這樣的回答看起來似乎是種詭辯,
但這其中著實有隱含一些可供另向思考的角度,因為:
惠施聽到莊子說魚很快樂,他是以自己的認知與價值觀為中心,
去評判莊子所言的是或非,當他認為莊子的話違背了自己的所知,
所以莊子的話是荒誕、不合邏輯的,惠施會有這樣的想法,
以致於問莊子:「你不是魚,怎麼知道魚的快樂」,
那是因為惠施只用自己的所知去解讀莊子的想法,
而不是用一種更為寬廣,多元的面向去思考,去問莊子為何認為魚是快樂的,
所以,莊子則用惠施所言去反詰惠施,目的在於暗示惠施,
暗示他該去思考為什麼自己只會用本身的所知去直觀地解讀他人的話,
而不能立足於他人的認知與價值觀去思考同一件事情。
將這則寓言所隱含的意義放諸於人的溝通上,很多時候我們對於事物的解讀,
都是站在自己的認知,自己的經驗去評斷,去決定這件事情的對錯,或對這個人的好惡,
卻鮮少用更寬廣、多元的,不同於自己的經驗、直覺的面向去看同樣的事情,或者與人溝通,
很多時候我們只會覺得,我討厭這件事情,或者是這個人是壞的,
卻不會反問自己為什麼我會討厭這件事情,為什麼我要認為這個人是壞的,
當大家都以自己為中心直觀的去評斷人事物,而不願意換個角度,變個思維,
或者是雙向溝通的時候,偏見和誤會便於是生焉;而且,更重要的是,
往往當我們以自我為中心去評斷人事物時,就會如惠施一樣,
忽略了自己用以衡量評斷的標準,其實可能也是主觀、也是帶有偏見、甚至是錯誤的。
另一則寓言是某個不知名的戰場上,一個軍隊戰敗了,行伍潰散,眾兵四散奔逃,
其中有一個逃離戰場五十步的士兵,看到一個飛奔至戰場百步外的士兵,
便不屑的笑他道:「你真是個貪生怕死的傢伙」...後文略。
這個譏笑他人的人,他也許心理為自己的逃跑,
找到了個例如「上有高堂待奉養,下有妻兒等飼育」,或者「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不要白白犧牲,要留住有用之軀以待來日的勝利」般理直氣壯的光榮理由,
但是他卻偏見的、直觀地認為逃出百步的人只是為了為了苟活,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更重要的是,他忘了無論彼此的理由是什麼,大家都正在做著相同的事情,逃跑,
既然如此,為什麼在為自己的行為合理化的同時,不能以相同的心境去包容、體諒他人呢?
也許彼此同舟共濟,反而能夠增加活命的機會。
至少,各自努力,也好過互挖瘡疤、彼此數落對方的不是好些。
從這兩則寓言啟發警惕了我,不要在未做多方思考,雙向溝通的情況下,
就以自己的主觀意識或者是偏見去對尚未明朗的人事物加註,
而自己如果在和他人做相同的事情時,既然都是朝同一個目標邁進,
能則互相幫助,截長補短,相互砥礪,資源共享為上,無法如此的話,
也不至於硬要區分我好一點,他人差一點,或者是我是師出有名、
名門正派,他人則是濫竽充數,魚目混珠,我想,這樣才能夠讓自己更圓滿,更進步。
- Feb 04 Mon 2008 08:24
莊子和惠施 v.s 五十步與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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