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不知何許人也,總是見他著一短汗衫,帶一廟會贈的小紅帽,
腳採拖鞋,手推小板車,因其人老,故以此為稱焉。
老先生每日早晨過我家門前,至門口的垃圾收集筒內撿拾有用資源、
回收利用並且清除其餘垃圾,日復一日,似乎以此為生哉。
黃師傅華裔美人,少時低調潛心習武,歷經數十年苦修,終乃至一派武術大師。
每次得見其顏,總看他著一T恤、運動長褲、耐奇球鞋,講述武學理論時鞭闢入理,
總能發人深省,有所體悟;示範動作時爐火純青,風采讓人絕倒。
黃師傅外表總是不醞不火,但卻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雖然沈靜少言,
但開口卻妙語如珠,字字珠璣,黃師傅無形中流露一份大師風采,讓人猶生欽佩景仰之情;
老先生渾身總散發出飽經風霜、孤苦無依,難以接近又容易被人忽略的感覺,
有次我曾目睹,當時老先生正在工作,一位仁兄看也不看老先生人是否在收集箱內,
大剌剌地就把垃圾往箱內丟,恰好就打在老先生頭上,該兄自裝作沒事然,
繼續向前遷車去,毫無向老先生表示歉意,而老先生似也當作無感般的繼續工作;
黃師傅之所以為黃師傅,老先生之所以為老先生,在於其所選擇,
選擇了面對自己、面對人生、面對他人、面對世界的態度,
這種自發性的態度培養出個人內在的神韻與表面於外的風貌,
也在無形中影響了他人對自己的態度,對自己負上幾分責,他人就會看重我幾分。
今若易地而處,身份互調,
我認為那位仁兄決計不敢未確認黃先生是否在收集箱內就任意丟棄垃圾,
應該是輕將垃圾放於黃先生腳邊並俯首稱謝;
而老師傅可能卻還是一個無人知曉、無人敬重的武術師傅。
從老先生和黃師傅的身上,我看到截然不同的生命態度,
造就出不同的成就高度,我感觸良多,並以此惕勵自己。
後記:
其實我對老先生的背景一無所知,文中的形容只是我個人對老先生的感覺,
也許實際上,老先生是個兒孫滿堂,且樂於公益的老好人,
所以才每天到處做資源回收,回饋社會,
但我為此文就是要以身份成就的落差去對比出一個人該有的人生態度,
所以在文章中刻意顯黃師傅,貶老先生的意味,藉以營造比對的氣氛,
但這無損於他兩人真實生活中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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