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pyy ♥ 啵比

        之前我在學校裡教兩個研究生練拳，一個月八次課，一次兩小時，月收八百元現大洋。這個月初這兩個研究生跑來跟我說他們因為研究繁忙，所以無法再上我的課了，就此撫袖一別，青山任他倆獨行，不必相送，不過，這只是他們的外交辭令，因為事實上，他們是不滿我暑假末期上課的那幾個兩、三個禮拜，老是只是像幽魂一樣飄過來，拋下一句「你手沒先動」、「你腳又先動了」、「你身體沒有維持body alinetment」、「出完拳一定要快速回復OGP」之類的話後，就又像食神裡面的夢遺大師般隨風而去，一副看起來就是白領薪水、尸位素餐、騙吃騙喝的死人樣，所以才大為憤慨，決心不在把錢丟在我這李大嘴口中。所以咧，他們現在就自己開始自我修行、戮力研究，彼此提攜地琢磨、自修起截拳道來了，這樣的舉動，不禁讓我心中幹聲連連，OS說：「你他媽的早這樣不就好了。」

        基本上，我對我帶的後進練習功夫的要求很簡單，第一、上課要盡心練習，而且要反覆思考，不是單純一味求力求快，要在動靜之間思索身體的反應，以求心體一致的協調；第二、私下要盡量練習，即便大學生(研究生)學業再忙，都該像麥斯威爾咖啡廣告說的一樣，再忙，也要陪你喝杯咖啡(再忙，也要抽點時間JKD啊)，不求多，一天45分鐘沉思技術理論的原委，複習動作，活絡筋骨總不為過吧。我雖然這樣要求，卻並沒有嚴格的檢視他們私底下的練習狀況，因為每每看到他們在上課時如此認真的練習，我很習以為常地就認定，課堂上都這樣勤力的練習，想必私底下也如是鍛鍊吧，而且看他們如此的付出心力，我也有如獲知音同好的感覺，盡我所能的將我研究關於基礎技術所得的技術理論，其依據、其目的、其用法講述予他們，除此之外，我覺得給他們魚吃，不如交他們怎麼釣魚，所以我開始宣導欲練習截拳道，必先研究何謂截拳道、練習不在於教練給你什麼，而是你可以從從教練身上挖出什麼，以及修行功夫的不二法門，在於研究方法等觀念，也推薦一些具有公信力的截拳道相關書籍給他們，他們也從善如流地買了其中的一本回來讀，在這段期間內，我感到未來很有機會能多兩個對截拳道有深入研究的同好一起練習。

        就在我開始認為他們似乎逐漸培養起自我研究的習慣同時，暑假開始了，由於其他大學生、替代役男身分的學員不是消失了、出車禍（God blessing you ），就是要回家過暑假，我得以專心點撥他們，所以在暑假開始初期，我開始試著一堂課交兩樣技術(應該是交了front drop shift and rear drop shift 還有front kick的前置動作及其踢法 )，不過正所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情圓缺、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就這樣，悲慘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兩個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像吸水海綿一樣，輕輕一擠水就流光了，我這禮拜交的技術，下禮拜回來的時候就跟嶄新的一樣，好像他們沒練過，我心裡開始OS：「難道這就是他媽的撞牆期嗎？」，更糟的是，他們不但沒辦法繼續新的進度，連以前花很多時間練習舊有基礎動作，都開始出現問題，而且問題出現的頻率就像捅破馬蜂窩一樣，破了個洞後群蜂就瘋狂的亂飛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開始決定要慢下腳步，不再交新進度，讓他們就現階段的技術反覆練習，力求修正到正確的標準，才能銜接新的技術，並且開始留意他們私下的練習狀況，有次放連續假期之後，我試探性的問他們，在家有沒有練習啊？他們尷尬的笑了一笑，沒有回答，從他們展露笑容的那一秒算起，我心裡就有一股小小的賭濫之情油然而生，再加上他們撞牆期像失血的月經一樣滴個沒完，老是那幾個練很久的、基本的、但又極其重要的關鍵問題在那邊錯過來錯過去，好像在選大樂透號碼一樣不停的排列組合，實在令我無法忍耐，這又不是第一天練，如果有在好好鍛鍊，仔細思考的話，怎麼還會犯這個根本性的問題，面對這種情況，我的想法是：這些基本的問題很重要，而且教學的時候已經耳提面命過很多次，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去突破，我這做教練的也只能從旁提點，而我的做法是：放任他們自己練習那些基本的動作，只在他們某些問題重複出現很多次的時候從旁提醒，或者練習完後總結他們的盲點再重新強調解說。

        就這樣時間一溜煙又過了兩個禮拜，他們的情況，我只能在地上寫個慘字來表達(好像誇張了點)，確切來說應該是不見好轉而以啦，而且我明明看他們做錯了很多基本的細節，而且常常是我前句提醒完，下次看他仍然錯的渾然天成的那種，再問他們有沒有什麼問題，他們居然說沒問題，或者說都知道問題在哪裡，於是，我心裡又開始OS：「既然沒問題，那錯從何來，既然知道問題在哪，那為何不思解決」，於是我的心就這樣慢慢的沉下去，而且當時為了應付腿功的訓練，我開始要求他們上課的時候要拉筋，一開始的那個禮拜拉了一次，接下來的禮拜是我提醒他們拉了一次，再下個禮拜以後是我心裡拉了一肚子大便，因為他們再也沒拉過了，所以我的心中開始點燃了一把火，也開始了我兩個禮拜夢遺之路，不由分說的旅程，我就這樣一邊練自己的進度，偶爾一邊看看他們的練習狀況，錯的太嚴重時我才飄過去說兩句，當然，因為肚子的大便積久了，臉色也開始變得暗沉、難看，因為，我一直搞不懂，練功夫是自己的事情，身為教練，教學過程的重點我詳細解說了，練習過程的提醒我也反覆強調過了，甚至將一個動作拆解為數個小動作分別練習過後，又再連結串接起來，事後再練習進一步進步的技術時，相關的概念我也一再重申過了，我認為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部分，該是學習者自己要研究體會，反複練習的責任吧，而且這幾個基本的技術，練了半年左右，其根本性原則都是相通的，照理說應該練習的很足夠了，為什麼還是連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道。

        就在我放逐式教學了兩個禮拜後，我去了一趟台南拜訪郭教練與大哥，回來後有一些新的體悟，想要力圖改變這惡劣的教學品質與學習狀況的的時候，文傑告訴我這兩位研究生大大的不滿，不外乎就是我都只練自己的啦，都沒在管他們啦，也沒教新的技術給他們啦這類的話，我一邊和文傑解釋的同時，心裡也同時出現一個大大的OS：「問你們有沒有問題時都說沒問題，結果明明就有需多根本性的問題，兩位大官人這樣情時多雲的表現，要小弟我如何教起，這樣不可靠的基礎，請問兩位大官人要我怎麼繼續教彼此有相關聯的新技術，更何況，小弟我早前教的drop shift和front kick兩樣技術，您兩位遲遲沒有進展阿，如今卻埋怨小弟我沒有盡忠職守，傾囊相授來了」，當天我心裡就十分難受，幹火燒盡九重天；

        隔天，禮拜四，傍晚車行於大肚山道上，淒風慘慘，天泛紅雲，一看就知道不祥之兆，果不其然，兩位大官人珊珊來遲(也沒多晚啦，平日他們都蠻準時的，這點好，我喜歡)，確切來說應該是七點左右，來的時候就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我因為昨天的事情老大不高興，也給他們來個焚香操琴，大開空城，相應不理，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我看他們其中一個緩步朝我走來，我心中竊笑，知道要上課了吧，結果他居然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足令我哭爹喊娘、哀痛莫名、悲憤交集的話，他說：「教練，我們因為研究所的課程很忙，有很多事情，所以決定以後自己練習，你不用再教我們了」，聽完這話，我真他媽的晴天霹靂，當下強作鎮定的回說：「好阿，沒關係」，不過我想我內心應該是把他們兩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了一遍，就這樣，他們走出了我的人生，卻留下了令我心痛的回憶。

        最令我不能諒解的事情有三，一者，現在你們要自己研究，那想必是領悟了研究方法的重要性，與其人家說十句，不如自己了一句，那既然知道研究方法何其重要，肩負研究的責任與義務的重要角色也在於你們自己，若你們當初就盡了本分，而且努力練習，那麼在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的清楚觀念，以及每天劍及履及的身體鍛鍊下，怎又會發生練習半年的基礎動作還無法達到基本水準的錯誤，而且還遲遲無法修正突破，你們自己有無反省自身是否克盡研究的本分，反而還怪我未善盡教練之職；

        其次，你們可曾站在我的立場想過，算算我所收的學費，一個小時不過平均50元，收入比麥當勞的打工仔還不如，可是我卻是拿我苦心研究、學習數年的經驗傳授給你們，省去你們找資料、研讀、摸門路、試誤的時間，但是我得到的回應卻不如我所期待，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們以同等用心的練習回報，這是對我所付出的光陰與努力的一種尊重，相對而言，也是對傳授我大部分截拳道技術的許大哥的一種尊重，可是，你們的想法卻認為，你們練習的目的在於運動，我不應該用我對自身的期許去框架規範你們，但是，你們現在也自言：「練截拳道真像做論文一樣」，可見你們也知道研究的辛勞與痛苦，那為何不能將心比心，對我所給予你們的東西，投以熱烈練習作為回報？

        最後，我對兩位大官人認為你們給我學費，我就應該要照進度教學的想法非常不以為然，難道你們認為交功夫是賣武，是服務業的一種，你們是客戶，出了錢我就該好好服務你們，一切順你們的意，任你們的喜好去排定練習嗎？你們曾經說過會遵照我的認知，我的經驗所排定的進度去練習，事實上，在你們入門的前半年，我可曾偷懶怠惰過，我哪項技術不是講了又講，譬喻了又譬喻，務求你們了解為上，暑假開始的初期，我有沒有一反以前的教學習慣，短時間內就教授了兩項技術，還贈與一條爛爛的跳繩希望你們練習節奏感、靈活性，那請問你們的表現又是如何，不是回去沒有練習，就是帶你們打靶的時候懶洋洋的，跟我說什麼還沒熱開之類的話，那請問熱身時間你又拿去做了什麼？我本將心向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當你們發現我教學態度改變的同時，為什麼不問問自己的學習態度又是如何，為什麼在我每次力圖補救彼此關係，問你們有沒有什麼問題時，你還是要跟我說沒問題，或者說都知道問題在哪，這樣的舉動實在令我費解。

        老實說，一切木已成舟，不管我對整件事情的始末以及你們的心態，是自己臆測，還是確實如此，依照我的個性，也懶得再去找你們當面解釋清楚了，因為我個人總認為你們負我多些，所以既然你們不低頭，我也不可能先放低身段，所以事實到底如何，我看只能任由兩造自行解讀，所以，基於我個人認為「受害者在下我」、「被辜負者是小弟矣」、「被婊者仲豪也」的前提下，也只能寫此文章奚落幹譙你們一番，以此抒發積淤多時的鳥氣，如此而已。

        是故，於文末，對這兩位噠噠的馬蹄聲只是個很不美麗的錯誤的兩位大官人，小弟我心中有句OS:

「真是他X的...........嗚呼哀哉」

                                                                                                              2007.9.29.0:00AM 上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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